高俅年轻时,本就是汴京城里混迹街头的小无赖。他靠着和达官贵人子弟厮混,帮他们花钱耍乐,每日花天酒地,终究惹出了麻烦。有人将他告到开封府,府尹便下令将他逐出京城,并告诫城中百姓不得收留。高俅一时无处立足,只得寄身朋友,漂泊在外,足足过了三年流浪的生活。直到朝廷大赦天下,他才得以重返汴京。这时,朋友们替他奔走,举荐他去投奔一位城中颇有威望的士人。可那人嫌他不过是个帮闲的败落户,推诿之下,把他介绍给小苏学士。小苏学士亦不愿收留,再度转手,几经推脱,高俅最终到了驸马王晋卿的府邸。
不久之后,高俅借助驸马的名头,又攀上了赵佶的门路。赵佶原本只是王公子弟,但很快登基为帝。赵佶上位后,高俅因这层关系也扶摇直上,先是在枢密院当差,短短几个月内便平步青云,最终成为大宋的太尉。若从头细算,高俅从一个街头混子到位极人臣,也不过四年时间,其中三年还是在外流浪,真正改变命运的关键不过一年。相比之下,宋江的道路要悲惨得多。
展开剩余66%宋江自幼饱读诗书,一心想着通过科举跻身仕途,成为朝廷的正式官员。他的理想始终未变,毕生都为之努力。可惜仕途不顺,科举无望,他只好退而求其次,走上吏员之路。虽说由吏再升为官机会渺茫,但宋江仍不死心,数十年如一日地努力。然而命运弄人,本该平顺的人生,却因一桩感情纠葛而毁灭。他被刺配后,仍旧心怀希望,想着皇帝大赦后能回乡,再次奔走关系,重拾仕途梦想。若单从理想的执着上看,他与高俅并无二致。
但宋江的结局更为悲凉。因为蔡九知府给他扣上了“造反”的罪名,而造反正属“十恶不赦”,即便大赦天下也无法洗脱。于是,他只能走上一条真正的造反之路,希望再借招安机会重新回归朝廷。这种逻辑,并非毫无来由。当年与高俅一同讨伐梁山的十位节度使,也曾因乱事被招安而重回体制。宋江或许正是听了他们的经历,才决定孤注一掷。果然,苦心人天不负,宋江的坚持最终得到了回应。他带领梁山接受朝廷招安,终于光明正大地进入大宋权力中枢,实现了自己毕生的夙愿。
然而,宋江这一生为了改变阶级地位,几乎耗尽所有心力,奋斗多年才换来一点回报;而高俅,不过一年左右就完成了同样的飞跃。人生际遇真是玄妙。宋江的出身并不差,家境殷实,在地方上也算小有名气。高俅却是东京街头落魄子弟。可宋江虽勤勉不懈,却始终困于郓城那方天地,从未真正走进权力中心;而高俅,即便潦倒,始终身处汴京这个政治核心。换句话说,他一直近在权力之门旁,只待机缘。
宋江或许从未意识到,他失败的根本并非才干不足,而是地域与位置的限制。若他早年能立足汴京,也许不出几年便能达成理想。倘若宋江与高俅身份互换,结局是否会截然不同?宋江若在京城,凭借才干也许直接被录用,远不至于像高俅那样被几番推诿,最后阴差阳错进入皇帝视野。人生的际遇,总是难以预料。高俅因偶然而至高无上,宋江却因局限而蹉跎一生。假若他们互换环境,历史是否会改写?答案或许永远无从得知,但这份对比本身,已足够令人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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